在魔都，大家似乎已经习惯每年十一月初如期而至的博览会之约。不知不觉，今年已经是第 11 个年头。尤记得去年 ART021 十周年回顾，当时行文有一段写道：

  “如果说博物馆、美术馆等艺术空间如同城市的毛细血管，构筑了城市文化的肌理，那么一场场艺术博览会则如同胶原蛋白，密集撑起一座城市饱满的精神情况。……不知不觉已是十年。在一个日新月异、“卷王”辈出的城市，用十年时间树立一个有口皆碑的品牌着实不易。特别是上海在今年春天经历过近百天的特殊时期，导致这一年各方面都特别艰难。”

  今年的 ART021 可以说是三年防控结束后的首次博览会，尤其是对比去年戏剧性的收尾，大家其实都有一股子劲儿憋着，想看看今年的成绩。

  今年直观的最大的特点是开幕之夜的年轻人特别多，可以看出来他们是“观众”，现场还有很多人在对着手机直播。都说一个城市的活力在于年轻人的活力，博览会就是最直观的平台。上周也看到一位常驻香港的头部外资画廊的亚太区总监发的朋友圈：

  “上海走到哪里都是年轻人，开幕式上都是新鲜的面孔”——或许就是这一周各大展会开幕式的写照。

  其实不单单是年龄，还在于心态：兴致勃勃、带着好奇来到现场，想走马观花也好，想社交也好，想买作品也好，想找旧友聚聚也好，或者给自己的社交账号引流……都好，都可以在这场博览会中找到自处的方式。

  这一点，就很上海——这座城市不就是这样么？有着丰富的肌理和褶皱，五湖四海、不问出处，都能在这座城市找到一席之地，大家也都有一种默契。

  第二个亮点是今年的主展厅区域，那些头部画廊终于不再一股脑儿带着大家熟悉的巴塞利兹、基弗、安东尼·格姆雷、草间弥生、村上隆了（但并不是说销声匿迹，还是有一些展出的）。所以不仅是观众，连艺术家也出现了新鲜的面孔。

  比如每年都是核心展位的高古轩带来的是生于 1979 年的美国本土艺术家 Dan Colen 的个展，作品也是以小尺幅为主。

  还有卓纳画廊带来的精彩作品不少，尤其是带来已确定进入艺术史级别的大咖的新作尝试，如理查德·塞拉（Richard Serra）的架上综合绘画《暗黑的胜利》，让人眼睛一亮。

  今年刚入驻北京空间的日本白石画廊，也带来了现阶段主推的中国和日本青年艺术家的架上绘画作品。这些艺术家可能并不是一些大名头，但作品作为一种个案，都是有着丰富的故事可说。

  香格纳画廊也推了青年艺术家张鼎和陈维的大型装置作品，想必也是试水藏家对这类新装置作品的接受度。

  因此，从这一层面来说，对新面孔年轻艺术家的推介，以及对大牌艺术家新尝试、新突破的支持，才是一级市场机构应有的作为。因为对于有心的观众来说，无论是专业与否，都能获得一个学习和了解不同文化的机会。也难怪乎，今年也有资深媒体人和评论家将今年的观感比作“社会美术馆”。

  就比如 APPROACH 单元，每年都有新面孔；也看着几家最早参加 APPROACH 的画廊，到第二、第三年就开始步入主画廊单元了。比如今年首次参加 ART021 的一家来自巴黎的画廊 sans titre，据悉是有参加 Art Basel 资历的画廊。这次选择 APPROACH 的位置不佳，特别是与相邻的画廊风格出入较大；但终究是能有近半数的作品销售达成，且买家都是中国本土藏家。

  画廊方面表示挺满意，第一次参展也是对中国的市场有了一番比较立体的体感和理解，希望明年能准备更充足、有备而来。

  这个案例就可以视为上海这座城市的艺博会作为中国大陆艺术市场风向标的意义所在。并且真实的情况也需要亲身参与才能冷暖自知，正如据笔者了解，今年有些画廊对销售情况表示“没有想法”，但有些画廊就表示确实卖得不错，在展览期间就更换了上墙作品。所以单纯看销售数额并没有太大意义，每一家画廊的策略、每年的主推和布局都不同，没法一言以蔽之。

  今年的全球市场也是要经历一番大筛选，要说疫情结束后市场马上火热那也是不现实；我觉得重要的还是从藏家品质上来看，比如新进藏家多少？本土藏家多少？要从更高的高净值人群资产分配的角度来看可能更有参考价值。

  第三个亮点是今年的主题论坛，几个主题都非常好。这些公益性论坛正凸显了博览会在未来的发展趋势、以及可探索的多种可能性。今年的论坛不仅有长期合作伙伴和时尚品牌的关注，有对中国艺术市场的观察与趋势变化分析，也有对AI未来发展可能性的探讨；诸如“技术如何重塑艺术并改变我们与自然的关系”“消失的画框：AI与下一代艺术”这些议题值得更多的关注和进一步的探讨。

  另外，走到第十一个年头的 ART021，不再只是光顾着自己开展会，也结合上海这十年经济发展的趋势，如自贸区、艺术品交易周等，这些都是彼此有着紧密的关联。对青年艺术家的扶持也是一直以来重点发力的方向，从 2017 年开始，ART021 携手保时捷创立“中国青年艺术家双年评选”奖项，也得到社会各界广泛关注。

  ✦2022-2023 保时捷中国青年艺术家双年评选获奖艺术家作品展《旷野的风》正式开幕

  最后还是想再提一下同期的展览“摸着收藏家过河”周大为收藏展，在刘海粟美术馆一旁新开的iag艺术院线，一整栋楼的藏品，能够说是 ART021 联合发起人、当代艺术推手的周大为作为收藏家的雄心终展现，但交出的答卷却让人惊喜又感慨。一个和博览会完全不一样的品味和审美，一种显现其艺术史科班出身的自觉与专业，一种对全球视野下艺术创作的敏锐与直觉。

  尤其是收藏的几件本土艺术家的作品，都是在当时的时间节点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缩影，而今不可复制或者叙事被打断的议题，就这么突然又呈现在眼前的感觉。藏品也呈现了很多第三世界国家的作品，让我们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当然，也有作品从展签介绍来看我觉得还是占了很多我认为的当代艺术的弊病，但“多元”与“容异”本就是这个时代和这座城市应有的品质不是吗？

  美是追求，也是丰饶的回馈——这句话去年说过，今年依然想再说一次，献给依然不忘初心的 ART021 团队。

  旷野的风——2022-2023 保时捷“中国青年艺术家双年评选”获奖艺术家作品展开幕